驚弦之鳥。

【路明非中心】 所以你们在尼伯龙根谈什么?育儿经验?!

Summary:楚子航和诺诺被关进不持续聊天就不能出去的房间。师兄很无语,师姐很绝望。

Notes:楚和诺两个人的视角都有。楚子航X路明非X诺诺三个人CB向无差。你要是觉得是CP也可以。虽然是路明非中心但是他从头到尾没有登场。作者上次看龙族还是在五年前真的有点记不清了OOC难免。抱歉。标点符号是乱用的,不要学。时间线混乱。楚和诺大概是上帝视角。文中提及的有关路明非的情节他们都知道。

 正文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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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现代装修风格的小盒子,整体以米白色系为主,布局摆设和家庭吧台差不多,墙壁上嵌着的酒唾手可得,温暖而又明亮,唯一的缺点是——出不去。


     长条酒吧桌上的小黑板写着那项荒诞的规则,诺诺觉得每一个字都在侮辱她的智商。  

  “持续聊天是要聊多久?”她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他们已经被困了14个小时,两个卡塞尔学院的A级生对此无计可施。


 “这样不是办法。”惜字如金的前狮心会主席开口,诺诺翻了个白眼。    

 “尼伯龙根。”楚子航若有所思。     

 “我知道。”诺诺摊手,说得好像谁没来过似的,“你很清楚这是谁的问题。”


  他们聊天的最大时长高达15分钟——这还是在诺诺锲而不舍寻找话题的情况下(她觉得自己就像一颗陀螺被来回抽)——大部分时间,这个冷面杀胚只会回一句不咸不淡的评价。你真的很难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他对当下情况的重视程度,甚至会怀疑他就是故意想留在这的。她尽力做到心平气和了,诺诺盯着墙上名贵的酒,窖藏从三十年到四十年不等。难道楚子航是个深藏不露的酒鬼?啊我和他是真的不太熟。


  没等她验证,酒瓶忽然着了魔似的,成群结队地从墙上掉下,如屋顶上的瓦片般轰然坠落,暗色的玻璃碎了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玻璃块堆成小山,红色的酒液从小山内部流出,眨眼间覆盖了整个地面,淹没到脚踝。


  “房间在缩小。”楚子航厉声道,他率先动起来,“我们会被压死。”君焰发动,他试图用火焰挡住一面墙的前进。温度陡然上升,他脚下的酒立刻沸腾起来。


   “你疯了?!我还没被压死就先被你给烫死了!”诺诺抓狂。“能不能动动你那金贵的嘴皮子聊点什么!”她不是没想过死亡,在屠龙战役中英勇牺牲或是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消失,都随便,但这种死法她实在无法接受,过奈何桥的时候路人都会笑话她的,她自己也会。异性缘吊好的红发女巫因为没法和一个认识了好几年的异性同僚持续聊天,所以死掉了。这是什么?惊悚小说还是搞笑小说?

  “你好我是陈墨瞳你可以叫我诺诺。你叫什么你的身高体重年龄星座是?”她干巴巴地大喊,末了诡异地笑出声,阴恻恻的,不知道是在苦笑还是被气笑的,可能都有。


    楚子航在听到诺诺的怒骂后就立刻收起了言灵,他好像对这种滑稽的死法没有实感,依然保持着相对的冷静,一板一眼地回答了诺诺的问题。诺诺后悔没在还有酒的时候把酒瓶砸他脑袋上。


    “你能不能在一瞬间把我汽化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诺诺说,“被压死太疼了。”情况毫无改变,家具和摆设一个接一个地凭空消失,空间逐渐缩小到仅容四人站立。


   楚子航忽然说:“你对路明非怎么看?”

   霎时间那些咄咄逼人的墙壁像是听见了什么咒语般骤然静止。

   “我的天——啊——我是说———路明非啊,他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诺诺懵了,她不太理解这样的聊天开场白。   


   “你最好说真心话。”楚子航看上去还是那么冷静,“之前的谈话不奏效也许就是因为这个。”


   “呃——他是我的小弟?我答应要罩着他。”诺诺语无伦次,声音扭曲成奇怪的调子。她不合时宜地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和人聊过路明非,没人问过她,她也没想要分享的意思。毕竟那家伙实在过于一览无余,乏善可陈。“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谈路明非?”她猛然瞪大眼睛。路明非也能算一个聊天话题?


   “我们没有其他的共同话题了。”对方听上去很无辜。  

  “为什么不能是恺撒?”她知道这不是重点但是为什么一提路明非这墙就——周围的墙恶作剧似的颤动了一秒——“啊算了我们继续说吧路明非是吧。”


 


***


 


    房间善解人意地还原到原来的居家的模样,像是有意识地在等待诺诺的回复。又重新出现了几排酒,诺诺正坐在吧台上牛嚼牡丹般地猛灌。    

    楚子航坐在她旁边,等待她冷静下来。“可能聊着聊着就开了。”他笨拙地试图安慰。


    “为什么想和我聊他?”诺诺再次抛出那个问题,这次没有墙壁的帮助,楚子航无法回避。他放弃了斟酌,选择直话直说。“在我的认知里,你先是路明非暗恋的女孩,然后才是诺诺。”他顿了顿,“很抱歉这样说,但…”


     “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是你在某些方面太臭名昭著,我应该也会先把你看成对路明非很好的师兄。”诺诺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恢复到平日里的淡然。“毕竟我们真的不太熟。”她砸吧砸吧嘴,“你也喝一点吧?酒精更好打开话匣子,我们可以边喝边说。”


     这里没有准备婆婆妈妈的杯子,楚子航只能和诺诺一样选择豪迈的饮酒方式。这对于陈年佳酿来说实在有些暴殄天物,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软木塞被旋开,瓶口泛着花香味,他对着嘴一下吹了半瓶。


   “你有没有和路明非这样喝过酒?”他问。


   “有吧?我记不清了。”诺诺歪着脑袋思索,“但说实话他喝不喝酒都没什么区别——都一样怂。”诺诺又吞下一口酒,道,“不过我确实见过他喝醉的样子,应该是和芬格尔那家伙在一起,两个废柴臭味相投地耍着酒疯,说着像I AM KING OF THE WORLD这样的豪言壮语,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去干翻一个龙王,然后我只是偶然撞见,他就又突然安静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像是我不久前死了然后又复活了,我当时真有点怕他二话不说冲过来扒住我的腿大哭。”她忽然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的某个点,虽然坐在吧台椅上,却像是倚靠在天台的栏杆旁俯瞰城市。“欸,他要是真的这样我也不会怎么样,顶多过会把他打晕丢回床上睡觉,毕竟我答应了要罩他的,借个肩膀太肉麻太恶心了,借一下长得拖地的裙子还是可以的。”


   诺诺意识到她有点醉了,这很反常,她向来都是派对上最清醒的那个。这个空间似乎把她体内的龙血因子降到了最低,连带着减弱了她对酒精的抵抗力。迷迷糊糊地,她忽然想起来她确实和路明非这样喝过酒。在金色鸢尾花学院的酒窖里,她抄起一瓶红酒像喝水似地猛灌,而那个本该和上流的讲究无缘的衰仔竟然还在吐槽“不醒醒酒吗”。同时她回想起那次二人之间的沉默——这实属罕见,因为路明非和她都是说贱话的好手,但他们就那样沉默着四目相对——和以往的都不同,诺诺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哀伤和疲惫。路明非骨子里还是放映厅那副衰样,可悲伤的层次却拔高了好几个度,曾经只是不值一提的初恋哀伤,和青少年宅宅特有的忧郁和苦闷,现在却和死亡这种不容置喙、无法动摇的东西扯上了关系。眼前仿佛出现耷拉着脑袋的路明非,“我希望师兄是真的……”他说。诺诺知道这句话不是因为酒精在作祟,当时的事实已经无情地证明了,世界没有楚子航照样可以运作,照样有日升月落和四季更替,可路明非表现出来的却是:如果师兄死了,那这个世界就不是我的世界了。


   楚子航已经开始喝第三瓶了,他不知道诺诺在想什么。“可能我们确实死过,在路明非面前。”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北京地铁那次。”他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我开了三度爆血,不仅完全龙化,还受了重伤,龙的组织和人的组织混在一起,估计是龙鳞、爪子、骨头之类的吧,全部血肉模糊地搅在一起,和东京那帮死侍一样,就算我当时还残存着意识,在路明非看来应该也死了没什么区别。”


    “我还说了一些在清醒时永远不会说出口的话。”车轴什么的,他看了诺诺一眼,“他把那当成遗言了。”


    “啊。"诺诺如梦初醒似的,“这种事我也干过,说胡话什么的。”


    “你看过他龙化的视频了吧,医院的那个。”楚子航点点头,“然后我们就开始逃亡了,遇到很多破事,最糟糕的是路明非那家伙也几乎是,几乎是丧失了求生意志。你懂吧?然后我就不得不说一些胡话来给他打打鸡血,他也回敬我一些胡话,你来我往礼尚往来的……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像是在交代遗言。”


  “我们现在算不算是在交代遗言?”楚子航问。尼伯龙根不是那么好出去的。

  “得了吧——”她夸张地否认,“我的遗言可不会是路明非。”

  “但这也是一些胡话。”

  “哦——那是酒精。”

  “那死亡的度数一定很高。”楚子航眼睛都没眨一下。

   诺诺抬头瞥他一眼,“我服了——我是说,怪不得路明非说你八婆又忧郁呢。”

  “你喝醉了?太恐怖了,你可以别笑吗?”诺诺彻底醉了。楚子航从她惊悚的语气中感受到熟悉。


   “喂喂……怎么忽然变成午夜热线知心大姐的节目了?师兄你醒醒……不要被八卦之神附体啊!”路明非的声音混在列车刮擦过铁轨的声音和凛冽的风声中。


    其实楚子航只是把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罢了。他忘记是在哪看到的:当你想认真地说一件事的时候,别人总觉得你在搞笑。或许也可以换成这句:“庸夫俗子早就不用拷问台和火刑架来镇压令他们忌惮的思想了,他们发明了一种更可怕的毁灭武器——说俏皮话。”*不过镇压者并不是庸夫俗子,而是几头龙王带来的沉重现实。


     久而久之,说话的人也觉得没必要用那么硬邦邦的方式表达了,不会有人举着宝剑大喊“今天我就要讨伐龙王”,人们不得不采取说笑话的方式,把真意藏起来,以免和不动如山的黑暗现实硬碰硬。


     但楚子航不是,他向来直话直说,这并不意味着他情商低(也许有点)。他大多时候保持磐石一样的沉默,间歇性语出惊人——要么说出真话,要么就不说。这是他的原则。受楚天骄影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很讨厌那些口是心非油嘴滑舌的人。


     “如果他不说,被隐瞒下来的感情就一钱不值。有一天他会带着这种感情死掉,甚至没有人知道。那为什么不说?”他那天这样问那个同样油腔滑调的芬格尔,同时想到路明非和楚天骄。那些数不清的垃圾话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沉默。


      楚子航觉得他被同化了,他曾以为自己不会再被任何人改变,事实却是,他也开始在四肢乱飞鲜血狂贱的战场上讲冷笑话了,连恺撒这个贵公子也一同掉价。他忽然就理解了那些拙劣的遮掩和躲藏,路明非教会他另一种与死亡、阴影、现实斗争的方式,虽然和他平日里那种和假想敌大眼瞪小眼的死磕方式相比好不到哪去,但偶尔确实能够把他从那个永不止息雨夜里拽出来休憩片刻。


     路明非也从他身上学到了什么,有时候也会收敛起贱兮兮的笑容,低垂着眸子陷入沉思,像是盘算着和敌人同归于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也许也会对着龙王暴喝出像楚子航一样的审判:


   “神啊!来吧!到了我俩算总账的时候了!”


     并不是被同化了,只是看见了被自己忽视已久的另一面。双方都是。他发现自己和路明非在某些方面惊人地相似。


    他被困在雨夜里,而路明非被扯成很多个碎片,被困在三峡水坝,北京地铁,东京红井。有很多事情发生了便无法挽回,就像瓷器表面的裂纹令人无法忽视。即使诺诺楚子航最后都活过来了,但路明非眼里,他们确实死过一次。那死亡过于真实,如同万钧重锤,在路明非的心脏上碾过一次又一次,更别提那个黑道小公主是永远醒不来了。龙王能够凭着骨殖瓶不断复生,那他们孵化后是会变得更结实还是更脆弱?人呢?碎掉又重新长好后会如何?



  “挺复杂的。”诺诺忽然说。前言不搭后语。    “什么很复杂?”


 

  “都很复杂。”龙族,人类,死亡,你和他的关系,我和他的关系…或许只有我们两个活人和他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她没说出口,但她觉得楚子航听懂了。


  “天啊,路明非竟然在给我俩当红娘?”诺诺戏剧性地惊呼。“所以我们在尼伯龙根谈什么?育儿经验?”


    楚子航知道她想说搭桥牵线,又无视了某个难以理解的词。


   他和诺诺深层意义上的交集,还真的是从路明非开始的。出于关心(路明非说这叫八卦),他认真思考过诺诺对路明非,以及路明非对诺诺的感情。他不擅长这种事,只能按图索骥地在他自己的经历里迁移一些经验,自然而然地就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性作为参考。苏小妍,在很多方面都和诺诺很像:美丽、大方、俏皮、自由。也和诺诺一样无法让人联想到“母亲”。苏小妍很多时候也没有把自己当成母亲,还觉得自己是那个年轻天真的舞蹈演员,但楚子航确实对她有着孩子一样的依恋。


   路明非对诺诺会是这样吗?像孩子对母亲一样。他一开始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诺诺可以是御姐,必要情况下还可以是萝莉(可能吧),但不会是母亲。

   育儿经验?他没问诺诺,他觉得诺诺也搞不清楚,这太复杂了。可能女孩们身上就是有种伟大的母性,你不需要成为母亲,只需要捡一条流浪猫或狗,用小手温柔地抚摸他们。


 

 “要是他在这里,会直接插到我们中间。”楚子航说。  

 “不会吧?这么没礼貌?”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展开了想象,此刻他才是会侧写的那个:如果是恺撒和楚子航坐在一起喝酒,路明非会平淡地坐在楚子航旁边;如果是恺撒和芬格尔,路明非会好奇;如果是楚子航和芬格尔,路明非看到这样的配对会笑出声……没有理由打断谈话,也没有理由插入其中。他在脑子里猜想着,像解高数题一样列出一个个假设并推理结果。


    最后是诺诺和楚子航的配对,如果路明非看到他俩坐在一块喝酒,他首先会觉得自己眼花了,接着警铃大作:师兄能和师姐谈什么?他们很熟吗能这样喝酒?他不会是在向师姐抖什么料吧不会趁着醉酒把我的屁话全说漏嘴了吧……然后就这样直直插到他们中间讪笑。“嗨……你们在聊什么啊?我也听听呗?……”他才发现自己很唐突,但楚子航不会在意,诺诺也只会象征性地骂几句。


   师姐喝醉了,会大大咧咧地揽过小弟的肩膀让他别走一起嗨皮,冷面师兄情商很低,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然后三个人无比和谐又无比别扭地坐在一起,路明非被诺诺灌到酩酊大醉,晕乎乎地想着这也太奇怪了,这是家长会吗?


    他以一种能写进教科书的语调把想法复述出来,收获诺诺好几个不重样的表情,总体来说,在“有点道理”“你有病?”“你是?”“虽然我不理解但是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之间来回切换。


   “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有意思。”她最后无语地拍了拍楚子航的肩,像是交情很深。“你内心戏未免太多了点,搁我都侧写不出来。”


   “挺复杂的。”


   “太复杂了。”诺诺长舒了一口气。他们聊了很久,聊到诺诺都忘记这是楚子航AKA冷面杀胚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对话,事实上诺诺很久没有这样和谁袒露过心声,她意外地发现楚子航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她突然神经质地跳下椅子,然后在不大的空间里巡游起来,像是把这里当成了舞台,“精神为什么要流浪,挡也挡不住,逼得我们要在无路之路上跋涉颠簸?——”她高喝,楚子航一愣一愣的。他们都醉了。


    “为什么我们必须远避红尘,要在一个荒凉的背景下,才能死心塌地和自己对话?”她的声音越发激昂,楚子航好像看见恺撒和他说过的那个红发小疯子——“谁和我去芝加哥?谁和我去芝加哥?”他听见她大喊。——“人与人相互环绕,可我们还是寂寞,非要去找一个不存在的夜晚、一个不存在的知己、一场不存在的彻夜长谈?我们要怎样,才能说完一腔的话,才能握住知己的手,才能共同站在旷野中说这个夜晚很真实?——”她像是在演歌剧,目光如炬,胸膛剧烈起伏着。楚子航鼓掌。


 


      墙壁开始隆隆作响,酒瓶雪花般倾泻而下,楚子航一个起身闪到神志不清的诺诺身边,他的心沉重地颤抖起来。往日再次重现?难道这一切无法避免?又得在交付真心后死去?把这些发光的东西埋进灰暗的坟墓,变成遗言?


 


     “嘿。”诺诺忽然说,“别一副死了人的样子。”她很疲惫,看上去要睡着,最后指了指楚子航身后。“门开了。”她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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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毛姆《刀锋》

诺诺最后念的词出自我做过的一篇语文阅读,《回到冰川》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但就是贴贴

感谢您的阅读!请给我评论和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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